【雨萌】少年游
*竹马竹马，勿上升正主
*复健短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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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
九岁的徐萌是很不喜欢小他四岁，这时还是会吃鼻涕的栾雨。
按照徐萌的话，四年一代沟，年纪是个坎。五岁的栾雨听这话听的是一头雾水，干脆两颗大眼一闭，赖着隔壁家的哥哥就是不放。
他直接趴在徐萌的身上睡着了。徐萌呢，咬牙切齿攥紧拳头，帮着顺顺后背，擦擦口水。
就一堵墙的距离，忍几年，等他上了学就好了。徐萌抱拳祈祷。
栾雨一家子是在生下栾雨的前两年搬到徐萌家隔壁，定居下来。
他们县城在全国算不上有名的地方，但环境还是不错的，每年从大城市来来往往的也有很多人。
徐萌的父母在这一片长住，帮栾雨一家打了不少照面，两家的家长都是和善的类型，这一来二去也就成了熟识。
当然，对于两岁时比栾雨还不懂事的徐萌，只能记个大概。
可能是小孩子的天性，徐萌继承了家里的自来熟，从幼儿园开始就成了这一片的孩子王。
他带着孩子帮不小心砸了李奶奶家的牛奶缸，又不小心砸了胡同口王爷爷的水果摊子，只能对着父母说着“这是我不小心的”说辞。
徐萌却也是真的聪明，比周围的孩子学得都好，学得都快，徐萌父母摇摇头撇撇嘴，任他自由了一段时间。
很快，徐萌就抱着胸，推推眼镜，撅着嘴坐在孩子堆里，苦口婆心的说了一段话。
“你们都知道吧..孩子帮，要解散了。”
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到徐萌耳朵里，他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孩子王地位，又一边黯然神伤。
“咱们的爸妈，因为我隔壁的栾阿姨怀孕，要狠心的拆散我们，”徐萌顿一顿，“如果是个男孩，等他长大以后，我会替你们教训他的！”
孩子们摆摆手，自己扎一堆玩自己的事情去了。徐萌很快的丧失了中心地位，并把一切归咎在还没出生的栾雨身上。
徐萌等啊等，等到栾雨出了生，等到栾雨叫他第一声哥哥，等到栾雨害怕胡同口的那条大狗时握了握他的手。他相信，这孩子已经是百分百相信他了。
等到他帮栾雨踹开那条大狗，护在胸口的时候，他相信，徐萌是没有办法甩掉栾雨的。
谁叫九岁的徐萌有那么一点的喜欢五岁的栾雨呢。
②
徐萌的学校是中小学连读的，九年义务教育统一的新学校。
栾雨的父母很重视栾雨从小的基础，帮自家儿子招呼着这位邻居大哥哥，要多多帮助他的小弟弟。
在徐萌这届升上这所学校的第一批初中生的时候，栾雨已经是同校的三年级生了。
徐萌想，自己的人格魅力还是有的，你瞧，这不就吸引着栾雨往自己身边凑了吗？
但是八岁的栾雨是个调皮鬼，是个不只有徐萌在身边的贪心鬼。徐萌心里还是有一点落差。
栾雨可不是这么想，徐萌至少在他心里是独一无二的。他自己一个人在教室里等到天黑，再看见徐萌气喘吁吁的小跑几步，推开三年级教研组的门。
徐萌把栾雨送进家门，给他父母连连道歉，扭过头，看似威慑的看了眼还是小孩子的栾雨，还是忍不住笑场。
他可真像个英雄，这才是栾雨的心里话。
徐萌长得快，才初一初二就窜了个，一下子成了个高跷。等上到初三，是人也出挑，学习也出挑，变成大家都没想到的稳重孩子。
他以前身边的孩子多多少少也还在，听到自家班主任夸着这位当时年轻的霸王，下课后全敲开徐萌班的门，抓着徐萌问话。
他们就一个意思，你为什么变得那么多？
这话把徐萌问住了，他即使解过再多的难题，一个人的心思也很难猜透，更何况是自己呢。
他想啊想啊，从冬天想到夏天，从中考想到高中。就一晃神的功夫，徐萌的分数到市重点的分数线。家里人憋着股劲儿，狠下心没敢问这几个月都魂不守舍的好儿子。
栾雨比徐萌放假晚了几天，他听到父母说徐萌考完试，眼睛瞪圆，直往隔壁跑。
他折中跑回来，哭丧着脸，拿包零食又往回跑。栾雨想，如果徐萌不开心，那甜的东西是不是能甜进心窝子呢。
徐萌在不开心的时候会自己躲在屋子里，栾雨很清楚这点。他敲敲玻璃窗，哈了口热气。
心思很乱的徐萌，转过头，有些迷茫的看了窗外一眼。朦朦胧胧的翻身下床，帮他打开门。
“栾雨，你怎么来了？”徐萌把被子折了折，拍拍身侧空着的位置。
栾雨不太客气的坐下，摇摇头。
“我听叔叔阿姨说你最近不高兴。怎么了吗？”
徐萌也摇摇头，没说出来一二。为小问题纠结的他，不想再多招惹事端。
栾雨看见徐萌眼神一点点暗下去，心里着急。他把零食扯开，捏个个头小的，试探性眨巴眨巴眼睛。
这位小朋友的心思，很难猜透啊。徐萌任命般张开嘴，摄取甜分。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栾雨站起来，用还不大的身体抱住徐萌，在他颈边蹭蹭。
“我会担心你，叔叔阿姨也是，你的朋友们也一样。”他闷在耳后的少年音有点甜腻，丝丝缕缕的飘进徐萌的耳朵。
徐萌想，今天的栾雨为什么这么甜啊，他会不会一直做个小甜豆呢？他感觉心里有了答案。
“你就不要再担心了，小男子汉，”徐萌往后挪挪屁股，拉开点两人间的距离，“我可是你心里的英雄。”
他用前额点点初中生的脑门。徐萌心里知道，栾雨很快就会长大的。他把秘密藏在身后，笑嘻嘻的看着栾雨。
要是再勇敢一点就好了。贪心的徐萌用自己的羽翼，抚平栾雨皱紧的眉头。
③
徐萌没有选择市里重点，跟父母打个马虎眼，说的是离不开这一片的朋友们。没人知道他的真正心思。
“县重点怎么了，难道你瞧不上县重点吗？”徐萌吸溜吸溜的喝着栾雨家的饮料，看着他摇摇头。
栾雨是为他抱不平的，徐萌猜透了那些心思。
他嘬掉最后一口饮料，碳酸因子在嘴里跳跃。徐萌爱极了这夏天的美味，栾雨却鼓着脸，为他最后一罐可乐打抱不平。
你到底在为谁抱不平呢，博爱的家伙。
徐萌偷偷向栾雨打听过，在初中有没有喜欢的女生。栾雨憋红了一张脸，最后也没能吐出象牙，倒是把徐萌逗了笑。
为了做榜样，徐萌在高一的时候找个女孩子，做着十指相扣，领到栾雨面前。栾雨这时候倒是没有憋红脸，只是看着不自在，低头支吾些什么。
“你女朋友啊？”“不好看吗，你不喜欢？”徐萌反将一棋。
栾雨正眼瞧瞧姑娘，长得可爱，个子娇小，跟徐萌还很配。他又开始摇头点头的，自己跟自己较劲。
徐萌觉得栾雨是认生的主，把姑娘揽到身后，自己缓步走上前，拍拍他的肩。
“嘘，不要告诉别人。”嘘，胆小鬼。
几个字重重砸在栾雨心上。他有些呼吸不上来，嘴里嚼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。
徐萌拉着人去街上后，栾雨才浑浑噩噩坐在长椅上，手中攥着袋零食。这甜头吃到嘴里，酸的发苦了。
栾雨在徐萌眼里，像是躲起来一段时间。县重点和初中不顺路，没法见到是常事，但连到周末栾雨也没有个影。徐萌咬碎了牙，吞到肚子里，也没说个一星半点。
徐萌觉得，栾雨不可能真的抛开他的。他还记得栾雨手上的温度，和他正搭。
这一躲是三年，栾雨个子长了，脸也长开不少，一下子让徐萌觉得栾雨真的长大了。两个人除了两家一起吃吃饭，聊聊天之外，很少见面。
“徐萌，你要不然自己去问问栾雨吧。”他闷在房间里，敲着算盘，用自学的概率计算成功的几率。
栾雨到了初三，怎么比自己高三的还要成熟呢？他就坐在旁边，身上好像还有曾经的奶香味。徐萌揉揉鼻子，是自己想太多了。
他很不愿意先发制人，眼睛耷拉下来，眼角带着抹喜色。只要栾雨回来就好。
“兄弟，兄弟。”换成他站起来，用身子裹住栾雨的心跳。
徐萌变不出来小把戏，声音捏的再细还是哑的不像小孩子的甜言蜜语。他的手臂正好能挽过栾雨的身子，心里敲着鼓，果然比之前壮实很多。
栾雨没有回抱住，只是眼睛里亮亮的，盯着徐萌的脸。
徐萌用一块钱进了网吧，慢慢敲着字，一颗颗敲在指腹上。青春期小男孩的把戏，跟栾雨做得完全不同。
他是看见栾雨轻轻在手掌里印下唇印的，可是网上怎么也没有这样的案例。特殊的男孩栾雨吗，果然是栾雨啊。徐萌怀着这样的心思。
躲猫猫的三年，徐萌定好了大学目标，栾雨只是听着，情到浓处，点点头而已。
栾雨不比徐萌差，就算心情堵了很久，初中学习还是很轻松的。家里人对他抱满希望，要是能出个市重点的孩子，在当地可算是个大事情。
他不希望徐萌忘记自己，于是抛开恼人的市重点资格，一股脑的钻入徐萌房间。他到底想说什么呢，栾雨自己也不知道。
一下子就好，栾雨把自己的心思藏在身后，亲着被徐萌拉过的手。
④
徐萌去了别的地方，上了满意的大学，修了优秀的专业。这都是栾雨在他走后从父母的嘴里知道的。
什么也没给栾雨留下，电话号码也没有。即使还有放假的机会，但这口气是怎么也咽不下去。他在心里把徐萌画了一遍又一遍，上个颜色都是冷凄凄的色调。
栾雨很讨厌这四年的坎儿，横在路中央，躲都躲不过。
他拼了命的学这三年，要的是徐萌再见到他能夸一声，你长大了。栾雨不希望徐萌眼里的自己还是青春颜色。
第一次放假回来的徐萌，给父母带了补品，给邻居带了些小物什。栾雨摆摆手说什么也不要，就要徐萌的电话号码。
徐萌被他逗乐，随手抽出张草稿纸，撕张小角，写下一串数字。栾雨在他走后，小心翼翼的把这小角掖在枕头下面，当个宝贝样宠着。
他冲电话号许愿，他希望下一次徐萌回来能要到一个拥抱，喊着兄弟的。
等了一年多，除了偶尔清闲时打个电话问候几句，徐萌和栾雨都是忙的不可开交。栾雨揉揉有些酸痛的眼睛，伸个懒腰。高二比他想象的要难了不少，这让栾雨觉得很有趣。
徐萌在那边做些什么，他像一个路人揣度徐萌的心思，担心和上次一样不言不语，随便带个女生到他面前嬉笑。等他稍微明白自己的想法，再想起来，还是觉得徐萌比那个姑娘好看不少。
栾雨收到过女生的情书，清一色的粉色黄色，稚嫩的笔触写下几分姿色，道出点絮絮叨叨的情丝。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。
一连换过两三个女生搂在身侧，栾雨觉得徐萌当初的心情稍稍能够被理解。谁不喜欢娇小可人的角色，不喜欢被娇小可人的角色仰慕上，做个别人心中的英雄。
可是做过他英雄的人走了，他又能去仰慕谁。
高三的时候，栾雨差一点考上数学的省队。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，眼里是戳不穿的可惜。他很少哭，他哭出来的时候多想徐萌跑来安慰几句。
徐萌当天给他打了电话，张口闭口绝不掀开栾雨的伤疤。是专属于成年人的稳重，他用几句话系紧栾雨高考的弦。
栾雨真的塌下心来，老师也很担待，补上几个月的空闲就去迎接高考。他觉得身上的少年气息被磨得平滑，有些泰然处事的念头。
升上大四前一个假期，徐萌还是没有回家。他的父母收到消息只是点点头，脸上挂着了然的笑容。
徐萌着急的跑下床铺，跟室友打声招呼，在门口招呼辆车就赶往火车站。
他对着车窗抹把头发，扶扶眼镜，齿轮的转动声一点点被手机铃声打扰。
“你在哪里等我啊？”栾雨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。
“你再等等，我马上到火车南站。”
电话那头哈哈几声，徐萌清楚的听见他们学校新生招待处来来往往的声音。他心底骂了几句栾雨，歉意的看了司机师傅一眼。
还好没走多远，多花钱就多花钱吧。徐萌按按眉头，忍不住笑话自己，已经被小孩牵着鼻子走。
可能是大孩子了，徐萌比划下和栾雨之间的身高差，不过抱起来应该还是一样的。这次换成栾雨把他抱紧。劲真大啊。
徐萌帮他拎着行李箱，简单介绍几句宿舍楼的位置，还是没忍住好奇心。他没有记错栾雨的下车时间，紧赶慢赶总能找到等待的他。
栾雨前额的头发被风吹起一点，他轻轻把徐萌拉住。
“你说过的，你在大学等我。”
*最后的一点废话，很喜欢雨萌，写不出来感觉，留下一个开放式结局吧，要看造化了。
谁能知道笔下的萌哥和怼怼到底是什么感情呢。